是人。”章闻同低声呢喃。
因为他们清楚，这些魔修，过去杀过无数人。
“奉闲王令，屠魔！”
如果不出意外，当太宁帝驾崩，下一任皇帝便会主持修建第五座雕像。
一些正道修士挽留。
即便是当年差点灭绝的魔修，也是且战且退，垂死挣扎。
古玄山与天势宗的飞空船随之起飞，远远跟随。
人族万年，纵观历史，魔修没有一次如这般。
李清闲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继续的战场。
“放肆！”
杀着杀着，一些正道修士停下手，呆呆地站着，茫然望着这一切。
章闻同轻声问：“我们死绝，与他何干？”
一座宏大的雄城屹立于视线的极远处。
并非所有人都有着坚定的意志。
“屠魔！”
“可……”
他们的眼前，继续浮现那些被他们杀死的人。
李清闲说完，转身向外走去。
“可……我们都是魔修啊……”
但现在，数不清的魔修稀里糊涂冲上前，稀里糊涂出手，稀里糊涂倒在地上。
只要活着，未来也会杀无数人。
飞空阁离神都城越来越远。
“天诛魔门！”
随着成片成片的魔修死亡，无数的力量消散于天地间，在天地伟力的作用下，重新转化为精纯的天地灵气，重新在天地各处流淌。
众人纷纷劝说。
至于是非功过，留给以后，现在，杀魔修，便是做自己该做的事。
“今日，你我君臣之情，绝矣。”
不知过了多久，李清闲突然抬头望向前方。
“可……可他是魔修之主啊……”
“可是，如果他什么也不动，魔修一脉，将彻底断绝啊！”
不多时，内神们回返。
如果不杀他们，他们以后也会害更多人。
魔修已经被自己的连番大礼死死压制，再加上魔神离开摧毁了他们的斗志，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波澜。
李清闲礼貌摇头。
城市里，依旧站立着五尊邪神雕像，现在望过去，却与第一次大不相同。
李清闲看了一眼那几人的背影，环视四周。
“对于他来说，机会未到。”章闻同道。
章闻同起身，晃着残破的躯体，跌跌撞撞冲向李清闲。
章闻同笑了笑，朝神都方向，三叩九拜。
他的身体一动不动，但一个薄如纸片的黑色人影冲出，宛如切割万物的黑刃，骤然膨胀为十丈高下，分开地面，袭向李清闲。
李清闲望着在激斗中倒塌的化魔山大殿，似是自言自语，又似是对身边的武将说。
他们是魔修，但也算是人。
在灰蒙蒙的黄昏的光芒下，那座巨大的城市，慢慢被夜晚描黑。
只不过，他们过去害了太多人。
“他还是天下之主、百姓之主，你看他何时在意过芸芸众生的生死？”
几位老人有说有笑走出人群，在战技与法术的华光中，闲庭信步，如走在桃花树下。
“他……真的不救我们吗？”
传讯符盘接连震动，恍如未觉。
李清闲眼前浮现神都的画卷，春风里飘起的风筝，夏日里鸽哨的嗡嗡声，秋日里最坚韧的叶梗，以及冬天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。
只要自己吃过的小吃摊在，那神都就还是那座神都，家乡就还是那个家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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